陆衍

在落地时抱紧我。

恶鬼。 [水蓝]

我流ooc

简而言之就是黑深残




喻文波还是做噩梦醒的,梦里深入泥潭,不可名状的虚空缓慢而又坚决的吞噬过每一寸肌肤和口鼻,如同沉重的水银漫过胸口掠夺肺泡里可怜的呼吸。喻文波有些疲惫的抚摸过疲乏的面颊,他面容上满是阴沉,披上睡袍站起身,偌大的别墅回响空荡荡的踱步声,细碎的月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客厅里,伴随喻文波的脚步逐渐下沉,却始终照不亮地下室的阴影。


王柳羿是喻文波的十五岁生日礼物,那个原本只愿意养狼的父亲亲手把他送给喻文波,与之相伴的还有一把意大利产的伯莱塔92F手枪。“与其保留慈悲,没有比背负死亡更好的成长方式。”父亲是如此教育自己的亲儿子。十五岁的喻文波只是接过了枪,手枪的重量对少年而言还是有些沉,喻文波感觉自己的小臂有些抖,保险已经打开,喻文波这才审视起地板上蜷缩而起颤抖的躯体,少年细瘦的手腕紧紧遮住面颊抱紧了自己的头,空荡又肮脏的尘土沾满少年身上过于宽大的衬衫,裸露的双腿透过擦伤和泥泞仍然能看到过于病态的雪白皮肤,只是他安静的过分了,少年不哭也不叫,听见了别人宣判自己的命运也只是专注的尽可能抱紧自己,像是过于畏冷的落魄困兽。喻文波有些失去了耐心,他用鞋尖踢开了少年蜷起的双腿,那双营养不良的双腿很快泛了红,喻文波蹲下身,枪口顶在少年侧脸,他用枪口拨开掩盖面容的小臂,少年没有反抗,顺从的放下了手,目光相接的一瞬,喻文波没办法形容自己看到了什么,少年人的目光平静的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域,没有畏惧,没有厌恶,没有害怕,甚至没有一丝怜悯,喻文波感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神经末梢的战栗鼓动着他的心脏,一时间喻文波只能听见胸腔里自己清晰又沉闷的心跳。



少年最终活了下来,喻文波只是平静的站起身,将枪随手放在茶几上,对父亲说“我要他做我的狗。”,父亲最终也没说什么,吩咐下人将这少年任由喻文波处置,便拂袖而去。喻文波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依旧毫无波澜的少年“哑巴?”少年只是坐起身,抬头看着喻文波,用他海一般的眸子“我不是。”喻文波嗤笑一声,不耐烦的起身上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在楼梯上,“以后你就叫宝蓝吧。赵叔,把他弄干净点。”喻文波的舌尖在唇齿间弹动,品味着这个自己刚起的名字,和少年海一般的瞳孔。


喻文波其实并没兴趣搞懂宝蓝姓甚名谁,赵叔作为忠诚的管家还是将少年的生平查了个干净,薄薄的一张纸,寥寥几句就将一个人的十几年时光装进陈词可乏的文字里,喻文波看着上面的“王柳羿”三个字,发现这少年甚至比自己大一岁,喻文波没说什么,只是将这张纸的姓名划掉,亲手写上了他给少年起的新名字,随后这张纸被折叠起来,扔进了喻文波的抽屉上了锁,像是锁住了少年作为王柳羿的前生。


宝蓝在喻文波身边最初的三年活的真像条狗,喻文波只让他睡在自己卧室内侧门口,喻文波习惯了每天晚上自己套间外少年蜷缩在地面上安眠,喻文波在的白天他就跪在那一方地板上等着喻文波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嘱咐,少年就像是那片海水一样,包容喻文波所有的恶劣与刁难,宝蓝不会的东西,只要喻文波开口,他都拜托赵叔教或者找资料自己学,上到枪械保养下到擦地洒扫,宝蓝做不好的事喻文波会毫不掩饰变本加厉的惩罚他,从跪上一整晚红肿的膝盖到少年人身上覆盖不住的青紫鞭痕,喻文波恶劣的想,宝蓝什么时候能忍受不了跪地求饶,奢求自己把他放了,或者把那颗伯莱塔里的子弹射进他的头颅。宝蓝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喻文波的生活,少年的身体就像是他原本的名字,柔韧的枝条在并不时宜的气候中生长,蓬勃缓慢的抽出新的枝叶,细瘦又坚韧的散发蓬勃的生命力,肌肤依旧不见天日的莹白,在松松垮垮的衣物里飘荡,像是随风而起的翎羽。



事情斗转急下发生在喻文波成年前的几个月,喻文波做噩梦了,在梦里发出难受的呓语,冷汗淋透了躯体,王柳羿睡的一向很浅,他犹豫着爬进了喻文波的套间主卧,王柳羿跪在地上伸手轻轻抚摸过喻文波紧皱的眉头,王柳羿最终头一次爬上了喻文波的床褥,少年用并不宽阔的细瘦怀抱将这条恶狼环抱在怀里,喻文波无意识抱住了王柳羿的腰身,一夜无梦。



喻文波想不起那天清晨,从沉重的梦境中醒来,看到怀里的王柳羿自己是什么反应,喻文波的脑子发着懵,怀里的身躯体温要低一些,没什么肉不盈一握,王柳羿还没有醒,那片海被眼皮覆盖,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配上清晨柔和的日光,倒真的像是个柔软的少年,喻文波清醒过来一巴掌扇醒了王柳羿,王柳羿捂着脸颊茫然的睁眼,在看清楚是自己的处境后脚步趔趄跑出喻文波的卧室,喻文波面色阴沉的起身来到浴室,晨/勃的热涨感让喻文波有些烦躁,脑海里还是少年清晨恬静的睡颜。



王柳羿说不清对于喻文波抱着怎样的想法,其实他早就不想活了,他的出生就像是一场不该有的意外,勉勉强强凑凑活活,打骂从童年开始,王柳羿从哭到害怕到撕心裂肺再到麻木不仁,到最后被父母卖了王柳羿也没怎么关心过自己的未来,对有些人而言,仅仅活着面对明日的朝阳已经能耗尽他们所有的勇气。被像牲畜物品一样带进这所别墅里,王柳羿甚至懒得抬头打量这里的装潢,反正对于自己而言,或许没有更糟的事了。王柳羿很累,他蜷缩在木质地板上,尽可能收缩着自己,像小时候疼的实在忍不住的时候那样,如同婴孩还在浸润在母亲温暖的羊水里的姿势,他听到了一边男人的话语,死亡宣告就像是飞鸟走过落下的轻飘飘羽毛,落在海面上被波涛汹涌淹没,王柳羿突然感觉到放松,解脱的快慰感和兴奋刺激着神经,他在战栗,在细瘦肢体掩盖下的表情,他甚至在笑,王柳羿已经很久没笑过了。最终他看到了喻文波的脸,些许还没退干净的稚嫩和带了点寡淡的表情极度不搭,王柳羿的思绪放的很空,他有些认真的思考了一秒,是不是自己的死亡会让他的表情有些变化,但是最终的宣判还没有来。王柳羿有些疲惫的坐起身,转头看着沙发上的少年,他在听到喻文波不准备让他死的这么痛快时,有一瞬间是恨着他的,为什么这群人总是折磨他,就连个痛痛快快的死亡也不肯给他,甚至死亡在王柳羿眼里也像是恩赐。“哑巴?”“我不是。”“以后你就叫宝蓝吧。”王柳羿没出声,他明白,以后的人生,便正式翻过一页了。



让王柳羿能感觉到些许光芒的是他所学习的东西,他用喻文波的借口问赵叔要了不少书,他如饥似渴的学了很多自己不懂的东西,从金融到化学。赵叔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况且他早就看过王柳羿的过去了,这孩子的经历着实让人心疼,赵叔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喻家,他没成家,相处的时光里他把王柳羿看成了自己的孩子,对于王柳羿格外宽容些,喻文波知道些,但也懒得插手,王柳羿不懂不会的东西,赵叔也尽自己所能教给王柳羿。王柳羿看待喻文波的眼光甚至多了些热情,在他眼里,喻文波就像是恩赐,他给予的所有痛苦也能化作蜜糖,透过身体上的伤痕宣告存在感。



在黑暗中,即便是最微弱的光,也能十足十的把控一个人所有希望。



那天喻文波发了很大的脾气,王柳羿落荒而逃却也没地方躲,除了喻文波的套间里,这里没有一寸是他的归宿,他只是颤抖着继续跪在喻文波的门口,只不过从套间内侧的门,换到了套间外侧,门板隔绝了王柳羿的光,他前所未有的畏惧,他僭越了。喻文波洗漱完之后开了门,王柳羿惶恐的抬头看着喻文波,但喻文波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径自出了门。当天的结果是王柳羿被扔进了地下室,带着浑身的青紫伤口,喻文波很久没来看过他,伴随王柳羿身上的伤口缓慢愈合青紫褪去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肤,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下室没有日光日落,仆人送饭洗澡也毫无规律,时间被拉长成无限的凌迟,像是被浸在水牢里,等待水漫过自己的口鼻,再等待每一寸氧分耗尽。他不敢睡觉,生怕睡着了就会错过喻文波来见自己,只有身体支撑不住才会睡着,但也很快惊醒,王柳羿昏昏沉沉,双眼布满血丝像是午夜海岸上可怖的猩红赤潮,王柳羿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王柳羿不愿意让它好的太快,他一次次把结痂的伤口撕开,这伤口是目前喻文波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了,等到伤口好透了,王柳羿开始自残一样在那处伤口上制造新的伤口,新生的粉色皮肉再次被血痂覆盖,他感觉到的不止是恐惧,他作为宝蓝的人生也像是脱落的血痂一样要结束了,他被喻文波丢下了,他被喻文波抛弃了,喻文波…喻文波……



地下室的门洞开的时候王柳羿就惊醒了,长久不见天日的寂静让听觉被王柳羿训练的敏感至极,伴随脚步声逐渐接近,他紧紧抓住囚牢的铁栏杆,指关节用力发白,透过昏黄的灯光,他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王柳羿用沙哑的嗓音叫着自己的主人“喻文波…喻文波…你看看我…别丢下我…”少年的脸颊贴在栏杆上磨红了一片,王柳羿的热泪从眼眶里漫出,哭的狼狈又可怜。喻文波垂眸看着眼前狼狈的宝蓝,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宝蓝哭,以前的那些惩罚,宝蓝都是默默忍受,从不哭闹,他心想原来这片海也有为了自己而翻腾的情景,喻文波恶劣的心绪得到了怪异的满足,他打开了铁门,站在原地,他看着宝蓝连滚带爬急不可耐的冲向自己,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宝蓝的头埋在自己两腿间,丝绸睡袍吸取了宝蓝的眼泪,温热的液体和布料一起贴在喻文波的大腿上,喻文波发出了声叹息,伸出手按在宝蓝柔软的发间,像是在哄什么幼兽。宝蓝偏低的体温和灼热的眼泪都被封存在喻文波身边这一寸小小的天地,喻文波最终伸手拥抱住了迷路的羔羊,而王柳羿终于仰头用颤抖的双唇亲吻上了自己的神明。


客厅的时钟敲过12点,喻文波最终收获到了他的成年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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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写肉的,但是又觉得这小短篇开车太画蛇添足了,写了又删掉了,写宝蓝撕伤口满脑子都是撕破伤口丶,太草了,这篇文里杰克是病态的爱,看到宝蓝痛苦就会觉得是因为自己,宝蓝是一点点希望都没有,所以给他一点点光,他就会把光当成自己存在的意义


别上升选手哦,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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